ADB：长期抑制情景下全球损失或达GDP的9.7%丨图解疫情

来源：亚洲开发银行

整理：吴越 黄慧红/第一财经研究院研究员

近日，亚洲开发银行（ADB）更新了新冠疫情对经济影响的预测。在短期抑制情景（3个月）下，全球经济损失可至5.8万亿美元（占全球GDP6.4%）；在长期抑制情景（6个月）下，损失将达到8.8万亿美元（占全球GDP9.7%）。此前，ADB在4月3日发布的《亚洲发展展望2020》中预测的经济损失在2万亿美元至4.1万亿美元。

政府的政策应对，比如直接的收入支持，可以缓解30%-40%的影响，使全球经济损失降至4.1万亿美元至5.4万亿美元（占全球GDP4.5%-5.9%）。

政策制定者应合作，快速控制疫情，抑制措施持续时间越长，经济恢复越难，所需时间也越长。强有力的收入和就业保护对于支持最弱势群体和避免长期经济创伤至关重要。

背景和假设

截至2020年5月12日，新冠病毒已蔓延至全球213个国家和地区，感染人数超过400万人，造成了超过28万人死亡。 

图1 2020年全球新冠病毒确诊和死亡病例（千人，截至5月11日）   

来源：亚洲开发银行 

为了遏制病毒的传播，许多国家部分或完全关闭了边境，并限制人们的活动。各国采取的抑制措施，比如最初限制交通和劳动力流动，以及关闭工厂，会对经济造成供应冲击，削弱生产能力、扰乱供应。随着人们被要求待在家中，工人被解雇并失去收入，影响就会蔓延到需求端。航空限制和边境关闭将导致人员和货物的跨境流动受阻。作为应对，政府加大了对医疗用品的支出，并宣布了多项支持性宏观经济刺激政策。

报告采用了全球贸易分析项目（GTAP）模型分析了新冠疫情爆发对经济的潜在影响。模型主要包括三个已知并可测的影响渠道：1）贸易成本增加，影响人员流动和入境旅游和与全球供应链相关的产业；2）供应端生产率受负面冲击，薪资和企业利润下降，导致消费和投资减少；3）通过各种宏观经济政策工具实施财政刺激（图2）。

图2 新冠疫情如何影响经济

来源：亚洲开发银行 

分析围绕短期抑制和长期抑制两个情景展开。短期抑制情景假设各经济体需要3个月的时间（从疫情爆发时算起）来控制疫情、开始恢复经济。长期抑制情景假设需要6个月的时间。对贸易成本、生产率的冲击和政策应对的假设见表1。例如，中国消费和投资增速所受冲击，由零售和固定资产投资2020年一季度同比增速和2019年四季度同比增速的差异计算而来。比如，中国零售2019年四季度同比增速为7.7%，2020年一季度为-19%，差异为26.7%，假设2020年二季度至四季度无冲击，则全年的消费增速将下降6.7%。

表1 校准模型指标数据

注：1.负面的生产率冲击通过价格上涨抑制消费和投资增速。2.对日本而言，短期抑制情景下仅纳入了1/4已宣布的直接干预措施，长期抑制情景下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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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的预测

1.  GDP影响

基于以上假设，在无政策干预的情况下，疫情对全球经济的影响预计在5.8万亿美元至8.8万亿美元，占全球GDP6.4%-9.7%（表2）。美元计价的预测基于2018年GDP水平（基准）和价格。如果采用IMF预测的2020年GDP水平和价格，疫情对全球经济的影响还要再增加2900亿美元至4410亿美元。

在两种情景下，疫情对亚太地区的经济影响在1.7万亿美元（占地区GDP6.2%）和2.5万亿美元（占地区GDP9.3%），亚太地区的经济损失占全球的30%。对中国而言，GDP将下降1.1万亿美元（占2018年GDP7.5%）至1.6万亿美元（占2018年GDP11.2%）。 

表2 无政策干预情况下GDP损失的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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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贸易影响

由于2019年中美贸易冲突再次升级、全球增长普遍放缓和全球商业信心疲弱（图3），贸易增长在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之前就已放缓。新冠疫情的全球蔓延给贸易增长带来了更多挑战。

总体而言，边境关闭、旅行限制和封锁等措施预计将使全球贸易减少1.7万亿美元至2.6万亿美元（占GDP1.9%至2.9%）。鉴于GDP损失预计在5.8万亿美元至8.8万亿美元，贸易影响约占产出影响的30%，处于较低水平。这预示着对贸易成本上升的预测（短期抑制情景下上升1%；长期抑制情景下上升2%）可能比实际情况要低。如果将短期抑制情景下贸易成本的上升调为5%，那相应的贸易损失将再增加1.3万亿美元。 

图3 全球企业信心指数和亚洲贸易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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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 贸易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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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就业和收入影响

就业受疫情严重影响。例如在中国，2020年前两个月预计有500万人失业。2020年2月，城镇失业率升至6.2%的历史高位，1月和2019年12月分别为5.3%和5.2%。

就业所受影响并不来自于病毒对健康的影响，主要来自于政府抑制疫情传播的措施。总体而言，模型显示在两种情景下，影响相当于减少了1.58亿个至2.42亿个全职工作岗位。在短期抑制情景下，失业人数是全球金融危机时期的7倍多，那时有2200万个全职就业岗位减少。亚洲就业岗位减少将到达1.09亿至1.67亿个，几乎占全球减少量的70%。

工资收入也会受到影响，美国、欧美和英国的下降尤为明显。全球劳动收入将下降1.2万亿美元至1.8万亿美元（表4）。亚洲下降3.59亿美元至5.5亿美元，约占整体下降规模的30%。G3下降7.35亿美元至1.1万亿美元，约占总规模的61%。 

表4 对就业和工资收入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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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应对

疫情在全球传播后，各国立即采取行动增加公共卫生领域的支出，采取了一系列抑制病毒传播的措施，以及各种各样的宏观经济稳定和刺激政策。接下来分析这些政策的经济影响。

在计算卫生支出成本时，假设1）人口感染率为2%-6%；2）病例的严重程度为80%出现轻微症状，18%需要住院，2%需要重症护理；3）12%的确诊病例正在接受隔离和接触者追踪。据此，全球的卫生支出约为2340亿美元至2870亿美元（表5）。 

表5 卫生支持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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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类重要政策是宏观经济稳定政策，包括：1）通过资金支持维持就业或提供基础商品和服务；2）通过减税支持企业、提供贷款或注入股本；3）通过各种市场工具提供市场流动性支持。

分析中只包含为家庭、企业和公共部门提供的直接收入支持，因为其他政策对实体经济体的影响可能更多的通过金融市场产生间接影响。对ADB的发展中成员而言，直接收入支持规模占整个稳定政策包的42.8%；发达经济体成员该比例为33.8%。就地区而言，发达经济体提供的直接支持占GDP的比例最高（7.7%），发展中经济体的排名依次是中亚、东南亚、东亚、太平洋地区和南亚（图4）。就国家而言，日本提供的直接支持占GDP比例最高。 

图4 ADB成员经济体对收入的直接支持（占G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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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宏观经济稳定政策或可以使全球GDP上升1.7万亿美元至3.4万亿美元（表6）。亚洲，政策刺激将使GDP上升3390亿美元至6750亿美元。 

表6 宏观刺激政策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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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实施宏观经济政策的目的是减轻疫情对产出的净影响。由于政策干预，在短抑制情景下，全球产出的下降将变为4.1万亿美元（占全球GDP4.5%）；在长期抑制情景下，全球产出下降将降至5.4万亿美元（占全球GDP5.9%）。 

表7 政策支持的情况下，GDP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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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和政策建议

疫情的影响有很大可能与长期抑制情景下的假设一致。因此，政策制定者应以迅速抑制疫情为目标。如果没有政策支持，产生损失将达8.8万亿美元、就业岗位损失2.42亿个，劳动收入损失1.8万亿美元。此外，我们也不能低估金融危机的可能性。如果不能及时遏制疫情从而防止大规模违约和破产，将会进一步加剧危机并造成永久性经济创伤。

政策干预能减少损失，且该地区一些国家目前宏观经济刺激规模相对较小，可以考虑将稳定政策方案扩大一倍，以缩短经济衰退的时间。

通过软硬件投资实现在防止第二波传染的前提下帮助经济重启，帮助经济重建更高的生产率。

增加卫生预算。

及时审查隔离措施，在安全的时候重新开放基础运输、市场和供应链系统。保证货物流动。

管理贸易和供应链中断，尤其是食品供应，以及电子产品和汽车等复杂价值链。贸易政策和市场必须是可预测的。加强区域贸易合作保障基础医疗产品供应。

采取强有力的收入和就业保障以避免可能的长期经济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