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机器人征税?

赵健榆 2017-03-30 17:30:00
盖茨“对机器人征税”是一个看似美好却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它确实部分揭示了自动化时代的种种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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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软(Microsoft)联合创始人比尔·盖茨近期在接收媒体采访时表示,未来可以考虑对机器人进行征税。盖茨认为,如果人类的收入会被课税,那么对机器人征收相似程度的税费是很顺其自然的事。尽管这种征税模式尚不明晰,但盖茨建议,部分税费可以从使用机器人替代人类劳工而产生的利润中来进行征收。 

无独有偶,欧洲议会(European Parliament)也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探讨了“监管机器人”等概念。今年2月初,欧洲议会召集了欧盟内部大量的立法机构来商讨如何应对机器人崛起的浪潮。比如说,如何搭建机器人发展与应用的伦理层面的框架;如何规定机器人,乃至人工智能的自由程度的边界(如自动驾驶汽车)。但欧洲议会否决了对机器人所有者进行征税的提案;对于那些由于机器人而失业的人群来说,欧洲议会同样否决了对他们就业再培训提供资金支持的提案。根据路透社的报道,机器人行业对征收“机器人税”的强烈反对影响了欧洲议会的决定,理由很简单:这会阻碍创新。 

Stony Brook大学的教授Noah Smith 认为,关于是否对机器人征税的争论点主要在于其对创新热情的潜在打击。富裕国家的生产率之所以停滞不前、商业投资不断下降,多半是由于应用新技术的速率过于低下;而且对新技术征税将使得上述情况更加糟糕。此外,Noah Smith认为,新技术究竟是在填补人类劳动力的空白,还是取而代之,这两者之间的界限十分模糊。针对盖茨的提议,Noah Smith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与其对机器人征税,倒不如给予低收入劳动者工资补贴;或者,在全国范围内重新分配国民收入。总之,政府应该考虑如何减少人类的税费,把由机器人工作而创造的收入进行重新分配,而不是减缓创新的脚步。 

哈佛大学教授Lawrence Summers 认为,机器人是财富的创造者,对它们征税是不符合逻辑的,是一种“保护主义”的做法。Summers驳斥了“机器人是工作岗位的摧毁者”这一说法。原因很简单:以机器人为代表的创新技术在很多个领域都可以在减少劳动力投入的前提下大大提高产出,而且产品及服务的质量也会得到提升。其次,对机器人征收高昂的税费极有可能会降低它们的产量。不过,Summers 同样提及了社会(或政府)应该设立适宜的税费来妥善安置那些被机器人替代的劳动者。 

FT-Alphaville专栏的Izabella Kaminska则认为,对机器人征税的实质是收取更多的企业税和(或)财富税。在Kaminska看来,盖茨似乎因为机器人的类人造型而忽略了其“资本投资”(capital investment)的本质。 

经济学人杂志的“Free Exchange”的博客文章指出,比尔盖茨本人不像是一个“反对技术进步者”(Luddite),“但微软可能会煽动人们拿起锤子砸向他们的电脑”。盖茨“对机器人征税”是一个看似美好却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它确实部分揭示了自动化时代的种种挑战。盖茨担心在一个自动化的时代,机器完全接管了驾驶或仓库管理等低技术水平的工作。但当一个更高效的自动化时代来临时,机器人或许并不是最应该被征税的目标群体。在一个有着充足且廉价的劳动力的经济体中,企业似乎不太会主动投资那些可以节约劳动力的新技术。这个道理在自动化时代同样适用。机器取代了人类劳动力在生产过程中的位置,它们的收入也会面临与人类一样的问题:过去几十年里,劳动力的薪酬在整体收入中的占比一直在下滑。而机器充足的数量也使得企业可以无后顾之忧地继续压榨它们的薪酬。 

雅典大学的经济学教授Yanis Varoufakis则认为,如果真的对机器人征税,那么可以将被替代的劳动者最后一年的收入作为参考薪水,并从雇主的营业利润税和社会保险支出中划分出同等程度的部分。但这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人类的薪水是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而参考薪水一成不变; 如果机器人操作此前没有人操作过的机器时,那么也就不存在可以用来衡量参考薪水的人类收入。Varoufakis 还设想了一种方法来替代机器人税:全民基本红利(Universal Basic Dividend)。根据这种方法,将新股发行(IPOs)的一个固定比例用来成立一个公共信托,用该信托所形成的收入反向支付UBD。如果实现的话,社会将成为所有企业的股东,所得的红利也会平均分给每个公民。由于自动化而提高的生产率会提升企业的盈利能力,而最终的受益者是整个社会。(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

点评:

近几年,人工智能(AI)和机器学习的发展速度让人既兴奋又畏惧。自去年年底AlphaGo在围棋领域连番战胜人类高手之后,我们似乎可以在有生之年看到科幻小说、电影中的情节成为现实——机器人取代绝大部分行业中的人类劳动者。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不容小觑。大量重复性、低技术含量的工作会由机器人来完成,而这些工作恰恰在许多发展中国家的整体经济中占据不小的地位。那些由于机器人而失业的人群是否能得到妥善安置,而不是加重整个社会的负担。且不论“对机器人征税”的想法是否正确,其引申出的其他问题更值得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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